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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
发布日期 : 2024-03-12 10:06:51 文章来源 : 潮州日报

  上世纪70年代初,我诞生于粤东溪东一个普通农民家里,第一个迎接我来到世间的人,不是我的父母,而是本村的一位接生婆,这位接生婆2017年去世时已102岁。那年代,乡下医疗卫生条件极为落后,农村妇女生孩子,都不是上医院,而是请接生婆到家里接生,本村的孩子都是由这位接生婆迎接来到世间的。


  我的降临,显然未能给家庭带来多少欢乐,反而在一定程度给父母增添了生活上的负担。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们大我6岁和4岁。那时候的家乡非常的贫穷和落后,电是用煤油灯代替,也无闹钟、手表之类的时间表,每天叫我们起床的就是公鸡的啼鸣。


  在那个没有电扇、空调的年代,蒲扇成了我们夏天驱暑的工具。生活也相当的困难,每天基本是番薯粥配咸菜和自家腌的萝卜干,吃得我都怕了,现在一见番薯我就反胃。可以说当时全家人的生活,就靠在海南工作的父亲那一点点工资和母亲种地绣花换来的工分来维持,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记得那个时候,姐姐除了交学杂费外,很少用零花钱,而我和哥哥,如果母亲给上一二分钱,我们俩肯定第一时间买零食吃了,尤其是夏天,每当拿到钱,兄弟俩都会飞跑着到那棵古榕树下,找小贩买老冰棍过把瘾,那时的老冰棍有五分钱和两分钱的,碰上有五分钱和两分钱,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如果只有一分钱呢,可就为难了,没想到小贩想出一个办法:把二分的切成两半,变成两小块卖。我们兄弟呢,也只能我一口哥哥一口轮着舔着那小块老冰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卫生,但起码解了我们的嘴馋。想想当时那个味道,至今令我回味无穷。


  听母亲讲,我4岁才会开口说话,当时大家还以为我会是个哑巴呢。没想到现如今我一开口话特别多,我想可能是小时候说不出话,现在想弥补的原因吧!哈哈哈。上幼儿园时,当班长,调皮捣蛋,总欺负女同学,外婆家邻居一个叫秋香的小女生,每天上幼儿园前总要祈祷:“老爷保号!老爷保号!到幼儿园千万别遇上林少华。”


  当然,当懂得吃饭要用右手使筷子,好好听大人话就是乖孩子的时候,我就可以在家附近走走玩玩了。泥巴、沙子、石头和小人书,也在这时以“玩具”的角色走进我的生活。村庄只有方圆一里大,但在当时这已大得让我有些怕了。现在还能看到类似的现象:哪个小孩能够从村头到村尾走一趟,他就能成孩子王。这期间的我,有太多的不懂。可说起话来,却能够用上大人的用语了。比方说,娶媳妇啦,盖新房啦,打仗啦……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很新奇。


  7岁那年,我懵懵懂懂地戴上红领巾,进了学堂,姐姐在外村上初二,哥哥上四年级,小学就在村里,离我们家不到一百米。与其说是小学倒不如说就是林氏祠堂。


  每天上学放学我们兄弟俩都一块,第一次见新同学时,引来一阵阵笑声,我知道他们在笑我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裤。那时我羞得满脸通红,头埋得很低,不敢抬起来,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说真的,当时我真的挺“可怜”,总穿哥哥淘汰的衣服,当然都打满了补丁。记得当时父亲每月的工资好像只有40多块钱,既要寄给爷爷奶奶当零花,又得自己留一点年底回家探亲费用,剩下不多的就是寄给母亲补贴家用,所以我们全家都是省吃俭用。我呢,也自然要穿打满补丁的衣服了。


  晚饭后,我们这些小伙伴又主动聚集到晒谷场,做一些自创且很有意义的游戏,如女孩子玩跳皮筋、跳绳,男孩子就玩“掠敌人”、垒砖、打仗、捉迷藏等等,而且玩的是那样的开心。然而,玩归玩,家长安排的家务活还不得耽误。我虽说是家中的老幺,但并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娇气。因父亲在海南工作,而母亲整天又忙于干农活和绣花,于是我们姐弟三人也不例外,从小就学会做许多的家务活,在不同的年龄段,我们都尽力去分担母亲肩上的担子,挑水、做饭、洗碗、打柴割草、捡粪拾肥、放鹅喂猪,插秧割禾,这些活我们是样样干过,无一不能。也正因此,才使我自小养成了勤奋、能吃苦的习性。记得小时候经常和哥哥一大早起床上韩江溪顶捡树叶树枝当柴火烧,姐姐在家做早饭,等到姐姐上初中了,做饭又成了我和哥哥的“专利品”。


  至今最难以启齿的是小伙伴们一起偷摘邻居楚宏兄家番石榴的事。记得楚宏兄家在村小学旁边有棵当时全村唯一一棵水果树——番石榴。每当番石榴熟了,为了尝尝新鲜水果,我们几个小伙伴肯定会用长竹杆,竹杆顶头用绳子或铁丝绷紧一个铁钩,形成一个“作贼工具”,然后结伴偷偷来到树底下偷摘果子,运气好的话,没遇上主人,不仅收获不少,还可以过把嘴瘾。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遇上主人,也就是楚宏兄的母亲或者奶奶,她们肯定会拿着木棍大巷小巷、村里村外追着我们几个跑。不过,这些事在那个年代是常有的事。


  生在韩江边,加上村里池塘多,而且池塘都不大,周边没有什么污染,水质也算清洁。所以,小时候我还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下池塘游泳戏水。记得玩得最起劲的是夏天,天气炎热,知了在高高的榕树上齐声地呐喊着,一刻也不停息,仿佛是对这酷暑进行反抗。屋外树的枝叶也被这骄阳晒出了油,油亮亮的。这么热的天,让人最舒服的就是水,每天午饭后,小伙伴们就会不约而同来到位于村中心的池塘,个个像水牛一样泡在池塘里,虽然这时的塘水温度也高,但比外面的气温还是低了许多,加上还这么多的小伙伴嘻嘻哈哈,也就忘记热了。而池塘的角落里一头头老牛带着一头头崽,正惬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水的清凉。


  当然,我们的游泳技能都是自学的,根本不需要教,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熟练地游起来。我们几个同伙经常约定一起跳到了水中,水花四溅,一条条肉身被水花包围,伴随着小伙伴们恶作剧般的狂叫,水塘中的热闹从此开始了。游戏时,我们同伴分为两边,打起水仗,用两只有力的手推起水来向对方甩去,两只脚也不停,划起水来向后面的敌方溅过去,嘴里也咿咿呀呀叫个不停,像战场上的冲锋号,直至一方累了告饶才结束。水性好的要么开展起游泳比赛,要么经常钻到水里潜泳,有时一口气冲过一二十米远,岸上看的人都不知道水里人哪里去了,直到看见远远的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


  童年趣事多,而且略带惊险性。记得那时村里的江堤上有个抽水站,还专门修了条引水干渠,这条干渠一直通往村里的主要村道、耕地里,每天上下午抽水站都会准时开机,将江水引入这条干渠,可以供村民饮水、洗衣、浇菜和灌溉之用。记得那时负责抽水站开机的是我的舅舅和小学同学翠霞的舅舅。每次放学后,我们这些小伙伴们会不约而同来到江边游泳,也常常到这个抽水站的蓄水池游泳。特别是蓄水池连接干渠要穿过江堤一段约十几米的“暗涵”,也叫涵洞。当然,也许是小男孩天生调皮,这段“暗涵”当然成了大家比赛的首选。每到兴奋时,大家就来个比赛:轮流上阵,让抽水机抽出的水冲力将自己往“暗涵”冲,看谁最先通过这个“暗涵”到达另一方涵口。说真的,那段“暗涵”不是很宽敞,假如水流湍急,人一下冲不过“暗涵”,可能会发生“窒息事件”,后果不堪设想,万幸的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一次也没发生过。


  10岁,我学会在自家房屋后的空地里种上青菜和紫苏,青菜供自家吃,紫苏送到公社收购站卖,换些钱给母亲补贴家用;还有经常利用课后或节假日跟哥哥到村里田间的小水沟抓鱼或青蛙,也许当时没有环境污染,沟里才会有鱼。当然这些鱼和青蛙除了给爷爷当佳肴外,多余的我们和母亲也适时改善改善一下伙食,过把嘴瘾。


  林少华


编辑  张泽慧  责任编辑  詹树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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