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图 李雪艳 

　　今天喝酒，老公说：“老李啊，没事又不请客，开酒喝的女人不多。”我一听乐了，告诉他，一杯酒换个好心情，值！你没听过千金还难买一笑。说是说了，想想也觉得点那个。

　　其实生活物质越丰富，人却越难满足。吃吃喝喝，浑浑噩噩就过去了，那种心满意足的精神愉悦感一点也没有。记得小时，物质极其匮乏，要是偶尔有点好吃的，意外多吃的，那种快乐的感觉现在还清晰印在脑海中。

　　在寒冷的冬天，姐妹几个和母亲围着一盏灯绣花，手脚都冻麻木了。大概在十点左右，就会听到挑担卖蚝烙的叫卖声，一声“蚝烙哎……”把深夜的小巷拉得老长老长的，在寂静的冬夜摇曳着。

　　这时，我便会很专注着听辨声音的大小，来判断已经走到那里。我们家刚好接近路岔口，在岔口的地方有一盏路灯，一般他都会在这里歇担做买卖。悠扬的叫买声一响，顿觉来了精神，好像外面煎炒的火炉热腾腾地传到家里一样，暖和了许多，还能闻到阵阵飘香。等了很久，有时娘会说买两碗来吃吧，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跑到厨房拿好碗筷，再回来跟她要了钱，出去的时候，有几个人在那候着，在昏暗的路灯下，大家都是披着外衣，缩着脖子在那围着等着，各家的饭碗不一样，到时只要往上面一搁，他盛蚝烙从下面拿碗，很有秩序。我一会瞪着碗数数还差几个，但大多时候都是在看他怎么煎。 

　　首先是搅拌锅里的粉水，再弯下身子弄一弄炉火，那时就想这个动作太多余了，还不快快的把粉水摊上去，现在才懂他是为让炒锅更热点，然后就是用锅铲子（这个铲子很特别，是平平四方形的一片铁，连着一条铁筒样的柄）在油罐里沾了一点油，放在平坦的炒锅上游走，这才把粉水勺上一勺，嘶的一下很有技巧地旋上去，披满了锅底，就这一下子那茨粉便熟了，再用铲子划成两半，各自堆成小堆，把一个鸡蛋打在碗里搅拌，放上一点点，一只手拿着铲柄，一只手按在铲上又是一旋，一张圆圆薄薄的蛋饼就出来，刚好跟碗面一样的大小。一个蛋能做多少张就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看过整个蛋用完，然后用铲子和手把熟的茨粉放在蛋饼的上面，还是用手和铲子把它翻过来推开，露了空隙，再沾一下油放上去，用手在粉水里捞了五六个牡蛎，浇一点粉水，放了红红的辣椒酱分成两份，叠在煎好的小堆上面，铲入碗内洒点鱼露，放上芫荽，这样一碗蚝烙就大功告成。每碗两毛钱，都是两碗同时进行的。 

　　有时一阵风过来，会把地上的枯叶垃圾吹得沙沙作响，沙土还会打在没穿袜子的脚上。有时等烦了，也会望望天空，黑洞洞的天幕上零落的几颗星星遥远又寒冷，心头有点恐惧。大多时候我还是很认真地看他操作。

　　虽然，回家分着吃，每人也没吃上几口，但是那个香却让我回味一辈子，那时的情景也深深地藏在我的记忆中。

　　细想起来童年吃的东西，样样都香甜，让人回味无穷的不仅仅是舌头味蕾的享受，里面还有生命的渴求，亲情的温馨，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其中，那是时下儿女辈体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