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烤红薯
□ 叶志勇
街上突然钻出一大堆寒冷的北风,呼啸着或悄无声息袭来的时候,就飘来了烤红薯温软香甜的气息。
在拐弯处,在不起眼的大厦底下,烤红薯占据了城市的空闲之地。以前谁也没有想到,那么个旮旯,竟能挤下一个满脸沧桑的人和一个滚烫的烤桶。我在冬天能轻易地找到他们,当我的肺腑中漾起那么浓郁的甜意,当温暖浸遍我冰冷的躯体,我总能在抬头时,发现烤红薯在某一个角落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从人行横道上穿过不息的车流,就走到了烤红薯摊前。卖烤红薯的总是一副风霜容颜,双手粗糙,甚至开裂。他们总是在我走到他们面前时,就亲切得像久别的亲人。仿佛我们之间早已有了约定,他们拿出温软的烤红薯,熟练地包好,不忘叮嘱一声“趁热吃,别冷了”。走出很远了,仍能感觉到温暖的气息,萦绕不绝。
其实,小时候常常吃红薯。那是一种在乡村毫不起眼的食物,就像白萝卜一样,可以洗净拿在手中生吃,可以贴在煮饭的锅沿上蒸熟,或一大锅红薯煮着吃。家里常常会把红薯切成片,与大米一起熬粥吃。
后来就遇到了烤红薯。一股熟稔的气息在陌生的城市里飘荡,走近了,才知是烤红薯,才知红薯是可以悬空烤熟的。与好友在城市里以烤红薯裹腹,有一种别样的滋味,饥肠辘辘的感觉烟消云散。在少年时代,人是容易伤感的,烤红薯裹着友谊的真挚,温暖了许多日子。以后,烤红薯又氤氲了我的爱情和亲情,与爱人和女儿吃着烤红薯,就有了家的气息和幸福的感觉。
今天,走在寒冷的大街上,我想起了远去的往事。我常常在寒流肆虐的城市,吮吸着烤红薯温暖香甜的气息,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我觉得,烤红薯是城市里残留的乡土气息,是原生态的乡村牧歌。看到它,就看到了久违的乡村和淳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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