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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戏
发布日期 : 2019-12-09 17:14:45 文章来源 : 潮州日报

  □ 陆小鹿

  有一年春天,我去成都,徜徉在宽窄巷里乐而忘返。纵横交错的青石板路,两侧是仿古建筑的茶肆商铺,蔷薇花灿灿地爬满墙头,梧桐树叶构筑成天然的绿色屏障。成都真是一座闲适的城,宽窄巷里捏脚的、采耳的、耍酒的……蜀国风俗,妙不可言。

  巷子里,还有不少剧院茶楼。我被热情的茶楼小妹请进去,舞台上正在上演川剧《白蛇传》。茶水费不算贵,便买了一席茶位,坐在靠近舞台的一个角落,喝茶、嗑瓜子、看川剧,体味这浓郁的巴蜀风情。

  第一次听川剧,念白完全听不懂,不过不要紧,舞台边配有字幕。川剧表演重要的一环是变脸,那可以说是四川文化的精髓,变着变着,演员走下舞台与观众互动起来。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近在咫尺,却连一丝破绽也看不出来。多不可思议啊,那一张张脸谱到底是怎么变出来的?它就像一道谜题,吸引着我去纵深处探索求知。

  从此,我的旅行清单里,添加进一项新的心愿——去旅行目的地,听一听原汁原味的当地戏曲,去“零距离”感受非遗的魅力。

  秋天,我去乌镇参加了第五届戏剧节。因为一场戏剧节,十月的乌镇热闹极了。次日清晨,吃完早餐,我去巷子里随意走走,清晨的乌镇静谧空旷得仿佛一幅水墨画。我信步走到乌镇水上集市,在某扇古木窗旁看到一块小黑板,上写:乌镇花鼓戏,戏目:《卖婆记》。

  乌镇花鼓戏?我从前只知凤阳花鼓戏,没听说过乌镇也有花鼓戏。好奇心顿起,临时决定,晚上不去看话剧了,改听花鼓戏。

  晚上,我在临近水上戏台的咖啡吧选了一个最佳听戏位置。因为去得比较早,我得以走到后台,参观了演员们的化妆室。其实,他们不是专业演员,而是乌镇当地的居民。虽然观众不多,三个演员的戏服妆容却毫不马虎。婆婆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扮演的,个子不高,却嗓音洪亮,字正腔圆,浓郁的乡土气息,在乌镇夜空下飘来荡去,好一个秋风沉醉的夜晚。

  去沈阳时,我特地抽空去了刘老根大舞台。

  进得刘老根大舞台,就被无处不在的喜感带动得兴奋起来。东北大红大绿的花布图案特别亮眼,候场的凳子就用这种布包着坐垫,花团锦簇,喜气洋洋。香瓜子被盛在巨大的箩筐里卖,服务员用搪瓷杯舀起一杯瓜子,倒在红绿相间的纸袋里。一般大剧院禁止携带吃食入场,但接地气的刘老根大舞台根本没有这些规矩,不但卖瓜子给观众,还允许瓜子壳满地飞。检票员穿着红红绿绿的花棉袄,脸颊画着媒婆似的大红胭脂,身体跟着震耳的音乐大摇大摆。

  被这种闹哄哄的氛围带动起来,整个人就松弛下来。一晚上,对着舞台,我记不清自己到底笑了多少回。现场看二人转,对演员的印象更为直观,别觉得他们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每个二人转演员都是一把好手,既能唱,又能舞,劈叉、翻跟斗都不在话下,背后的基本功训练应该洒下不少汗水。

  那么,广州粤剧又是什么味道呢?去广州前,我查到几家粤剧茶座,可以边吃饭边听剧。可是当我把电话打到荣华楼、大同酒家……却被告知他们的粤剧茶座均已停业。偌大的广州,难道听不到一场粤剧了吗?心里空洞洞的未免有些失落。

  抵达广州的次日黄昏,我去恩宁路散步,想拍拍那儿的骑楼一条街。走着走着,突然,猝不及防,耳朵里灌入了一股乐声。那个刹那,一颗心快跳了出来。直觉告诉我,那就是粤剧啊。循声而去,我走进了一家不知名的餐馆,看到一群老人正在自娱自乐表演着粤剧。

  坐在餐馆一隅,我听完了一整首《林冲泪洒沧州道》,是的,我什么也没有听懂,但是我感受到了岭南别样的风情。我激动地拿出随行小本子让老人们写下他们手中的乐器名(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普通话),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个乐器叫“卜鱼”,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个乐器叫“电中阮”。

  恩宁路106号,我记住了那个门牌号码,也记住了那群依然坚守在传统戏曲领域的老人们。他们没有演出的华服,也许弹唱得还不够专业,可一颗颗快乐沉浸的心足以将我感染。凡心所向,素履以往。我记住了这段难忘而美好的粤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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