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益萍
一直有朋友向我推荐《都挺好》,讲的是在母亲死后,父亲与三个儿女之间的依附和纠结。
长子是父母的荣耀与期待,母亲卖了房子也要供他去美国念书;次子虽然没什么作为,母亲也要卖掉房子帮他成家立业;最小的女儿学习成绩优异,却明显受到压抑和歧视,母亲说家里没钱,不准她考清华大学,叫她去念师范学校,不但学费全免,毕业后马上就能有工作。想也知道,三个孩子成人后,最有出息的就是小女儿。
长子被保护得很好,于是他遇事只想逃避,不想面对;次子有恃无恐,反正有母亲撑腰,于是成为一个啃老族;小女儿要摆脱命运,只能使出洪荒之力,没有退路地向前冲,于是她成为日进斗金的销售女王。然而,最不快乐的就是小女儿,她知道母亲不爱她;每当她向父亲求援,父亲不是上厕所就是看报纸。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必须靠一个信念才能活下去:“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悲的是,她后来真的做了DNA检验,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原来,不爱她的,瞧不起她的、任意打骂她的,真真确确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无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女儿,原本幻想着天涯海角的某座房子里,有一对父母亲等着与她相逢相认,会将她怜惜地拥入怀中,诉说愧疚与思念。可是,检验结果冷冰冰地告诉她,不会了,没有了。不会与失散多年的父母重逢;永远没有可能得到父母的爱了,我能理解她的痛苦与崩溃。
剧中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在学校住宿的次子回到家,带了一包穿脏了的换洗衣物,使唤刚刚放学,准备温书的妹妹帮他洗。那种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女儿就是家里的保姆,这就是她的天命。
小女儿不服气,拒绝了次子,结果招来母亲的怒骂,差点被次子痛殴一顿。妹妹帮哥哥洗衣服,或是姊姊帮弟弟洗衣服,这种故事没少发生过。而能像小女儿这样质问:“凭什么我该帮他洗?”的姊姊妹妹却太少了。多半的时候,女生都以服务是一种美德的心态接受了,心平气和的、没完没了地洗着,甚至连一声感谢也没听到过。
长子知道妹妹的委屈,可是他什么也没做;次子因为有母亲撑腰,所以更加变本加厉;小女儿与家人的关系疏离又怨怼,这样的悲剧是谁造成的?
这部戏我还没看完,而这样的家庭剧,永远不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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