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爱华
1929年,冼星海前往巴黎求学,主攻音乐。求学期间,为了生活,他什么都干。不仅在餐馆当跑堂,每天不停地洗碗。还在理发店做小工,打扫卫生。
1934年,冼星海报考了巴黎音乐学院高级作曲班,学习作曲兼学指挥。他是该班的第一个中国考生,由于衣着不够华丽,太过普通,被法国门警阻拦,不让他进入考场。待他拿出准考证后,法国门警认真看过后,才认定他是一名来自中国的考生,勉强准许他入场。
考场上的冼星海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了最佳状态,钢琴演奏无比流畅。指挥很棒,动作优美。作曲时间很短,简直是一挥而就。但可惜的是,主考官最终还是没有看中他。
无奈的冼星海,失望地走出了考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音乐的殿堂,自己只差一步,就能置身其中,去学习更高级别的音乐创作了。现在功亏一篑,没有考上,心里充满遗憾的冼星海,静静地站在学院附近的一棵大树下,深情地拉起了心爱的小提琴。
他这样做,可以说是为了释放郁闷的心情,也可能是他希望这优美的琴声能够传到学院内主考官耳中吧?更主要的是,为了参加这次考试,他花完了身上所有的钱。现在身无分文的他,可能也想用这种方式赚到一些钱,用于生活吧?
总之,不管怎么样,站在树下的冼星海,一曲接一曲忘情地拉着琴,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中,忘记了眼前的一切。
优美的琴声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倾听。围观的人们觉得琴声真的非常好听,便纷纷掏出钱,礼貌地放进他身边的琴盒里,以示对他出色琴艺的赞扬。
这时,一个看上去很有钱的法国人,傲慢地将一块钱扔在他的脚下,这让他觉得万分屈辱。但他依然默默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钱递给态度骄横的法国人,礼貌地说:“先生,你的钱掉了。现在,我帮你捡起来了。”没想到对方接过钱,重新将钱扔到他的脚下,蛮横无理地说:“现在,这钱已经是你的了!”
怒火充满胸膛,冼星海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倒。但想到自己身处异国他乡,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真的是势单力孤。于是,他勉强控制住满腔怒火,深深地向对方鞠了一躬,态度极其诚恳地说:“先生,谢谢你的资助。刚才你掉了钱,我弯腰为你捡起。现在我的钱掉到了地上,那就麻烦你也替我捡起来吧!”
冼星海不卑不亢的态度,深深地震撼了这个法国有钱人的心。于是,这个人最默默地将钱放入了冼星海的琴盒,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一幕,恰巧被主考官保罗·杜卡斯看在眼里。他就是因为受到冼星海优美琴声的吸引,一路从学院里出来,专程寻觅至此的。
此时的他,禁不住激动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握着冼星海的手说:“你的人格与品德令人无比钦佩,你被录取了!”
随后,他带着冼星海重新回到学院,代表全体评委郑重宣布:“冼星海同学,我们决定给你荣誉奖。按照学院的传统规定,你可以自己提出物质方面的要求。”
面对这突然的改变,冼星海只觉得变化太快,应接不暇。落选的失望情绪还没散尽,被录取的快乐就来了。梦想照进了现实,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激动万分的他,在成功到来之时,显得手足无措。当听到主考官对他说,可以提物质方面的要求时,他立刻回想起自己目前身无分文的窘境,所以便脱口说出了“饭票”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主考官为这个朴实的年轻人深深打动,对他说:“将音乐视为生命,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作曲家!”
1935年,冼星海毕业回国,立志要为抗日救亡运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久,由他谱曲的《黄河大合唱》唱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激越的歌声,激励着更多的中国人投身到滚滚的抗日洪流中去。
用自尊赢得成功,冼星海是广受人民尊敬的优秀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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