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黄署虹

　　□ 陈合茂

　　牛年的春天，说牛和春耕的事。南方的春天是播种和耕耘的季节，雨水节气过后人们开始耕田、播种、插秧，为夏季收获打下基础。

　　牛，是农耕时代的劳动力。我国改革开放之前，牛还是耕田的主力，集体生产队根据耕地量配比养牛的数量，将牛养得健壮、有耐力尤为重要。

　　耕田的牛有水牛和黄牛两种，生产队大多数以承包的形式将牛给某家饲养，并且要求承包者养一年后牛的重量不低于承包时的重量。潮州人善于精耕细作，将田地分成一亩左右的规格。仲春时节，人们把牛拉到地里去犁田，牛拖着犁，懂得操作犁把手且有力气的人在后面操控，让牛走直线，同时控制犁头在地里的深度，将田地犁开、松土。一亩长方形的地先从两长边处犁开，第一道很重要，要成直线，下一道线紧挨着，松土才会均匀。犁田的人指挥牛直线走，同时要控制犁头在地里的深度且要确保土都被犁开；转向和掉头时将犁提起至土面而使操作方便，犁田是一项技术活。犁田时人要对牛发号施令，牵牛索用力指挥牛的走向，两手和两脚、腰和嘴巴要协调，但半天下来人跟牛还是同样累。犁田的水平差别在后面插秧时可以得到检验，犁得好，插秧容易，且长势好；犁得差，有时秧都插不进去。

　　放水进已经犁开的田，把犁换成耙，在插秧前将田地耙平整，将每格水田耙平，使田地处于同一水平面，便于后面的田间管理。耙田时根据田地的情况，手把耙齿入土的角度，有时将耙提起，有时用力将耙按下，不间断地工作。如果说犁田是技术活，那么耙田的技术含量更高些。

　　对承包养牛的家庭来说，放牛是一件有趣但又是不耐烦的事，基本是家里次要劳力或者小孩去干的事情。附近的小山是放牛的好去处，将牛索缠于两个牛角间，让它在坡上自由自在地吃草。放牛的人和时间相对固定，放牛的小孩成群结队在山坡上追逐、找野果或者玩土游戏，那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如果时间短暂，在田埂上或者在排水沟边放牛，虽然草多些，但边上是农作物，稍不留神牛就会偷吃或者损坏农作物，所以有些不耐烦。如果不了解牛的脾气，你越用力拉，牛越是跟你对着干，这也许就是牛脾气。

　　有时狭路相逢，牛也会打架。水牛对着黄牛，水牛力气大，力气小的黄牛落了下风就会撤退；但如果两头牛力量差不多，牛头互相顶着，那将是长时间力的较量，围观的老幼妇孺皆在凑热闹，有些胆大者甚至在旁边为牛加油鼓劲，双方牛主人或用扁担打牛或者将牛拉开，牛在打架，人在围观，实在是危险。

　　放牛，有时候也有福利，可以骑着牛，优哉游哉，要是有根笛子，那将是一副田园牧歌的美好画面。人与牛相处时间长了，互有情感，它听到你的脚步声就知道是送吃的还是带它去放养，起身候着你，或亲切地发出“哞哞”声。

　　牛是有感情的动物。以前的农村，有人溺水被捞上来时，有经验的人会及时牵头牛到旁边，将溺水者俯身卧在牛背上，赶牛走动，这样能让溺水者肚子里的水吐出来。用俯卧牛背救溺水者的原理：一是牛颤动和挤压出肚子里的水；二是以牛体温温暖溺水者体温。如果牛同意让溺水者在其背上，那么这人活命的机会很大；如果牛跳动、避开，不让溺水者在其背上，那么这人一般没什么希望，据说这种方法比较灵验。现在医学技术水平高，可不用这方法，也可能一时找不到牛了。

　　牛年纪大了或者耕作不动，会被拉去宰。土办法是找棵树干粗的树拴住牛，它好像也知道后果，会用力挣扎，离开这树。在被宰前，牛眼泪直流，看起来真让人有凄凉的感觉，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现阶段我国农业生产工具显著变化，耕田已经采用机械化和半自动化，用牛犁田和耙田的耕作方式逐步被淘汰，不仅耕作方式变化，而且农村的厕所、农民的卫生习惯、农民的文化素质等等也发生深刻变化。

　　农民的生活质量显著提高，农村已逐步变成美丽乡村，农民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了！ 春耕了，未来将有更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