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勇

　　冬天闲下来，天气冷下来的时候，吃瓜子的人便多了起来。所以做炒货生意的人，永远得抓住冬天和新年。

　　当你觉得嘴巴里没有味道，淡出鸟来的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跑出去，买上点瓜子，吃个上瘾，也打发时间。

　　最享受的情形是，一边晒着冬日温暖的太阳，一边和朋友聊着闲天，嘴里送着瓜子。若是一个人，可以听着音乐。

　　最温馨的情形是，大年三十晚上，吃了晚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乐呵呵的观看春晚，品头论足。

　　最无聊的情形是，一个人慢吞吞独自坐在桌子前，剥了一堆瓜子仁，一口气吃掉。

　　最无语的情形是，一个看着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一边在路上走，一边嗑着瓜子，还把瓜子壳旁若无人地乱扔。

　　最热闹的情形是，一群大妈一起嗑着瓜子，聊着天，热闹赛过天。

　　最绝妙的情形是，我侄女吃瓜子是一绝。她从来不用嘴巴嗑，而是用双手拿起一颗，从尖头开始剥，很麻利很轻巧，一下就掰成两瓣，而且很少把瓜子壳弄碎，轻而易举就把瓜子肉放嘴巴里了。

　　丰子恺在《吃瓜子》一文里，这样精到生动地描写嗑瓜子一幕：一粒瓜子塞进了口里，只俏“格”地一咬，“呸”地一吐，早已把所有的壳吐出，而在那里嚼食瓜子的肉了。那嘴巴真像一具精巧灵敏的机器，不绝地塞进瓜子去，不绝地“格”，“呸”，“格”，“呸”，……全不费力，可以永无罢休。

　　其实，除了人类，好多动物也能嗑瓜子。

　　曾经看央视《远方的家》节目，里面有一个很长的篇幅，拍摄了一群鹦鹉的生活。让我念念不忘的是，鹦鹉的憨态可掬。工作人员用瓜子奖励和训练鹦鹉，他们把瓜子放在手心，鹦鹉尖利的嘴巴便自动凑过去，十分伶俐地迅速敲开，只剩下两瓣壳在手中开落。鹦鹉那神态还神气活现的，似乎连它自己都为这一绝活骄傲不已。

　　拥有这一嘴能力的动物，我知道的还有松鼠和猴子。它们吃起瓜子来，都远比人类吃得可爱。松鼠吃起来抖抖索索的，大尾巴一动一动。猴子吃起来急乎乎的，一副有人要抢的样子。

　　有一年冬天，关于瓜子的新闻很是热闹。湖南一老师因为学生上课嗑瓜子，买了100斤瓜子，惩罚学生吃个够。苏州瓜子哥公交车上吃瓜子，乱丢壳，不听劝告，被猛男狂揍。

　　小小的瓜子还折射着社会百态呢。

　　要说嗑瓜子有什么坏处，就是吃了容易上瘾，也容易上火。你今天忍不住吃了一包瓜子，第二天起床悲惨地发现，你脸上长了痘，你嘴巴里起了泡。这下，乐极生悲了吧。可是，下次，瓜子照样吃。

　　全世界都有喜好坚果作为零食的习惯。因为富含蛋白质、油脂、维生素和矿物质，坚果是人类在自然界可获取的最佳食物之一，它对人类有着天然吸引力。由于覆有坚硬的外壳，取食坚果时很适合打发时间。

　　但坚果中的瓜子，却是除中国外，只在俄罗斯、土耳其等极少数国家流行。瓜子为什么流行于中国？最常见的解释是，中国人需要以此消磨时间。在漫长而无所事事的的农闲时光里，人们养成了嗑瓜子的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