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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戏园
发布日期 : 2020-06-12 09:43:37 文章来源 : 潮州日报

  □ 许镇焕

  林道远老师写《戏园》,记录了与金石人民戏院的一些人和事,作为同乡,印象殊深。尤其读到,“因为好奇,仲端天天去看,导致中暑病倒。”这位叫仲端的,关注建设中的戏园,虽然看上去事不关己,却也关己,毕竟有了戏园,便有戏可看。且不管戏园建成之后,他是否经常进去看戏,但至少想看就有了机会,于是他时常关注,至于病倒也无怨无悔。

  尽管不是每个人都如仲端般关注戏园,但围绕着戏园,相信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我是其中之一。

  父亲从剧团下放后于1979年重新回归,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成了戏园的常客。每逢剧团到来演出,我总是以剧团家属的特殊身份预先进入戏园,对于十多岁的我来说,看不看戏是另外一回事,满满的自豪感倒是真切。起初的那几年,剧团演出的《宝莲灯》、《二度梅》、《三凤求凰》、《莫愁女》是何等的火热,日演两场甚至三场仍然一票难求。每每演出开始前,由内观外,戏园大门外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观众争相踊跃。那拥挤的架势,纵然是数九寒天也能挤出汗珠来。此时,男声、女声、童声、小孩哭声、花旦声、老丑声、甚至乌面声,高音低音交相混杂,胜似下午的菜市场。而守门验票的,可不管风吹雨打,坚持着“横架着一只腿堵门,验完一张票,放下一次腿,放行后再架上腿继续撕票(摘自林道远《戏园》)”般闲庭信步的收放。每每看到这种情况,年少的我优越感油然而生,幸好我是剧团家属,不然得去挤破脑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戏园上座率逐年下降,日渐冷清,风光不再。那守门验票人也少了以往那般神气。印象之中,剧团最后一次进入戏园演出是1988年初夏,那时,我还没有参加工作,而是以“寄膳”方式到剧团跟随谢和帆老师学写幻灯。那时,买票看戏的观众已经寥寥无几,而原定演出的夜场也因为主要演员患重感冒而提前取消。自此之后,剧团谢幕于金石戏园,我也基本与戏园说再见。

  然而,远去的是声音,留下的是镜头。围绕戏园的,还有着许多的故事,且说路灯下卖水果兼读书的那个与我同龄男孩。

  在戏园正面左边沿街口有一光亮的路灯,每逢演出,总能见到一位母亲提着一小竹篮水果蹲在路灯下贩卖,以等着换取微利。后来,换成一个高瘦的、戴着眼镜的应该是她的儿子。这儿子与母亲一样看管着水果,所不同的是,他手里经常捧着书,有人买水果时,他便放下书本。无人关顾时,他便借着路灯埋头看书。那时,生活日渐见好,但物资依然缺乏。就拿我来说,为了节省油灯费,母亲可不让我们学习得太晚的。不知他与我岂属同种情况,如此,既能帮母亲卖水果赚钱,又能借光读书学习,一举两得,真是何乐不为?但人们也许别有看法,说人群百众,熙熙攘攘,能读什么书,无非摆雅而已。不知他是否留意别人言说,也不知他真否能够在如此复杂多变的热闹环境下有所收益。不过他后来的升学,说明了一切,高中上金山中学,考取的大学是至今仍然令人咋舌的全国最高学府清华。

  围绕戏园,偶尔与同学、同乡茶话,巧合的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故事。潮州筝学会的辜玉斌当年住在镇区,或有演出,会向他的叔父借来《东周列国》的“安仔古”到戏园前以租看的形式赚取零花钱。他戏称,也许当年我们其中的某一个人曾经向他租看过,只是那时彼此不认识而已,是的,一切皆有可能。

  林姓的同学比较率性,他说当年电影《少林寺》正红火,想看却没有钱,时常隔着戏园的高墙听着由里面传来的微弱的少林弟子练武时的“吼哈”声,心痒难忍。某次,机会来了,父亲要他拉一自行车的空心菜到市场去卖。卖菜得了钱,他冒着被打骂的危险买了电影票,好好地满足一回自己。谁知满心欢喜回到家,却发现自行车落在戏园外。重新赶回,幸好自行车还在,不然,一顿打骂估计会更重些。

  凡此种种,成为我辈至今犹存的美好回忆。生活日益多彩,戏园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2016年底,传来戏园拆除改建的消息。

  趁着此际,赶紧前去拍照留念,还好,门面没有拆除,“金石人民戏院”几个斑驳的大红字仍旧醒目,感谢拆改者体会人情,为人留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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