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晨
西汉东方朔,天资聪颖,有“经目而讽于口,过耳而谙于心”的本领,虽然如此,但他却谦虚地认为,自己是通过定额读书获得成功的。他对汉武帝说,他从12岁开始读书,16岁时背熟了约22万字的《诗经》和《尚书》;19岁至22岁,他背熟了也约22万字的《孙子兵法》《吴子兵法》。换言之,他在10年间合计背诵了44万字。古代的一年为360天,即他平均每天背诵了120字左右。
明末清初学者顾炎武,在青少年时期便背熟了约200多万字的《十三经》《史记》《汉书》《东观汉记》《南北史》。为了巩固记忆,他每年会在春夏季节安排三个月的时间来温书。其复习方法也比较有创意,他请来四位声音洪亮的书生,坐在其左右两边,每位书生面前都放了一本注疏本。顾炎武坐在中间,面前也放了一本注疏本。他让一人朗读,自己侧耳细听。遇到字句不同,或者偶然忘记之处,他详细询问并和读书者辩论。读完20页后,换下一位书生朗读,四个人轮流循环。一天之内,至少复习200页。他首先用这种方法复习《十三经》,然后依次复习《史记》、《汉书》、《东观汉记》和《南北史》。
清初学者张尔岐的定额读书法也颇具特色。每当他读书发现精彩语句时,便抄录于纸,再朗读十多遍,最后粘贴于墙壁上。他每天至少要抄30条语录。每天茶余饭后,他阅读墙上语录,力求理解性地、一字不漏地背诵下来。墙壁贴满了之后,他便揭下第一天所贴的语录纸条,投入箧笥内。读了新书后,再抄,再补贴墙壁空白处,随收随贴,每天均如此。一年下来,他大约可以背熟一千多段语录。
清代安徽歙县人程晋芳通过定额读书法,不但考上进士,而且成为著名的学者和诗人。他每天或读几章儒家经典,或读几卷历史著作,或读几册古诗文。为此,他准备了几个小铜盂,分别贴有“经”、“史”、“子”的标签,用它们盛红豆,记下其所读各种书籍的数目,晚上入寝前倒出红豆,计算一天读书的成果,如未完成额定任务,则加夜班完成。数十年如一日,一直到他60多岁了还坚持这种习惯。
清代安徽绩溪人胡秉虔,也是通过定额读书法考中进士,而且著作等身的。《清史列传》说他“自幼嗜学,博通经史,尝入都,肄业成均,夜读必尽二烛”。也即,他在北京国子监读书时,每天晚上要定额读两条蜡烛时间的书才入寝。
曾国藩的资质平庸,但他通过定额读书法,成为著名的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和文学家,而且他还把此方法教给子弟,从而导致其家族英才辈出。《曾国藩家书》中多处记载了其定额读书法。他在《与诸弟书》中介绍他自己的学习经验——“每日楷书写日记,每日读史十页,每日记《茶余偶谈》一则,此三事未尝一日间断。”他在《与四弟书》中向四弟介绍其学习经验——“每日临帖百字,钞书百字,看书少,亦须满二十页”。他在《给儿纪鸿书》中要儿子“每日习字一百,阅《通鉴》五页,通熟书一千字,三八日作一文一诗。此课极简,每日不过两个时辰,即可完毕”。
读书不能贪多求快,也不能朝三暮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应每天定额功课,化整为零,蚕食渐进,才会终有所成。定额读书操作简单,但贵在坚持,坚持就是成功,坚持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