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台湾“乡愁诗人”余光中,就会想到他那脍炙人口的乡愁诗。从那饱满深情中,我们能感受到诗人对故乡、母亲、大陆的思念之情。不过,诗人的人生可不光只有诗。要了解一个最真实的余光中,不妨读一读他的这本随笔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本随笔集,有对生活的感悟,对故土的眷恋,对子女的深爱,也有旅行的心得,教书生涯的回忆。可以说,从这些文章里,我们能感受到多面孔、多身份的余光中,不单单是以诗人的头衔为世人所熟知。
他是学生们可敬的老师,他爱称女学生为“村姑”,是美国青年劳悌芬的东方朋友。他也是个特讨厌开会的人,更是4个女孩心中最好的父亲。一生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虽然不能做到最好,但是,也能做到无愧于心,真实真心。
余光中有四个可爱又优秀的女儿。他戏称孩子们是“一窝小老鼠”,他用厚重的父亲深情地爱着她们,陪伴她们成长。当女儿们一个个都长大成人时,和天下做父亲的一样,内心是纠结的。盼望女儿们长大,可是,又害怕哪天她们都有男友了,从他手中把她们一一带走。那份失落、难过、不舍的心情,每个做父亲的都是一样的。因此,余光中说,他有四个假想敌,某一天来夺走我的女儿们。
《日不落家》一文中,余光中详细讲述了他与四个女儿的点点滴滴。如今,女儿们都长大成人,都有不错的发展,并且,都在国外工作生活。他和老伴想念她们时,除了越洋电话里的亲切问候,便是收看天气预报时的牵挂。孩子大了,父母也老了,便更加怀念孩子们儿时的可爱模样。“从电视前,看气象而念四女,心底浮现的常是她们孩时,仰面伸手,依依求抱的憨态,只因那形象最萦我心。”父母对子女的爱是那样绵绵不绝,永不枯竭。
把一座陌生的城住成了家,把一个临时地址拥抱成永久地址。台北,厦门街,这两个地名,成为永远的思念。那里,不仅仅留有他住了二十多年的美好回忆,更见证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八千多个日子,寒暑春秋,那些最美好的岁月都留在那里。那房、街道、那人、那事,都留在记忆里,不曾抹灭。忘不掉的是那浓浓的邻里情,久邻成亲,这四个字,道出了普通人之间最纯粹质朴的情感。对于情感丰富,又富有人情味的诗人来说,这份情感在心中积攒越深,越久,思念就愈深。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其实是,人性中包含的两个方面。完美的人生应当兼有这两种至高的境界。能动能静,能屈能伸,能微笑也能痛哭。心有猛虎才能在逆境中立足脚跟,笑对人生不改本色。同时,人生如幽谷,有蔷薇才能体贴入微,二者并不是矛盾,反而让一个人显得更饱满。一个人呈现出的不光仅有正面,那隐藏的属性有时更能真实地展现一个人的本质。
余光中一生漂泊。诗人说自己是蒲公英,随风而飘,可是无论走到哪里,他心中对故土的那份情感从没有改变,乡愁也像魔豆般在心底滋长。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感愈加深厚。
如今诗人已逝去,唯留下不舍的乡愁。最好的纪念,便是读一读他的作品,缅怀这位陪伴我们成长的伟大诗人,纪念那段与他同行的岁月。 张帮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