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郜紫燕
海瑞是明朝的清官,在他任淳安县县长时,奸相严嵩当权。严嵩的党羽之一浙江总督胡宗宪,是当朝红人,百姓官员无不退让三分。
胡宗宪的儿子叫胡衙内,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每天锦衣玉食,仗着父亲的权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端,父亲都能帮他摆平。于是胡衙内越发肆无忌惮,唯我独尊。
一次,胡衙内想遍游浙江,胡宗宪便给各地官员发了信函,让他们好好接待。各地官员接到命令,无不提心吊胆,打起十二分精神提前准备。当时徭役赋税很重,老百姓食不果腹。官员为了盛情款待胡衙内,不惜榨干了老百姓最后的口粮。
海瑞也接到了通知,但是并未做任何准备。淳安县负责接待官员的是驿丞周兴,海瑞让他一切从简,后果由他来承担。当胡衙内到达时,街道两旁并未像其它郡县那样,老百姓排成两排,锣鼓喧天,热情欢呼,反而是冷冷清清。只见周兴带了一个小厮前来迎接,胡衙内立刻黑沉下脸来。来到驿站,看到住宿的地方只有一张椅子一张床,不能再寒酸了,胡衙内火冒三丈,如若不是饿了,他肯定就爆发了。当看到周兴他们端来的饭菜全部是菜叶子,稀米粥,连个肉星都没有,胡衙内怒发冲冠,命令三个随从将周兴倒吊在树上,拿起鞭子就是一顿毒打。旁边的小厮眼瞅着周兴很快被打得奄奄一息,赶紧悄悄溜出去给海瑞通报。
海瑞担心周兴的安危,早就带了一队人马候在驿馆外,见小厮一出门,便立刻带人冲入驿馆。海瑞命人先把周兴放下来,然后一声怒喝:“来人!把这个持鞭者拿下,杖责30大板!”胡衙内被按在长凳上,瞪着眼珠子骂道:“敢打老子,你们不要命了?我爹可是浙江总督胡宗宪!”海瑞听罢,大怒道:“再增加10大板,竟敢冒充总督儿子,罪加一等!”胡衙内边喊疼边骂:“哎哟,等着我爹收拾你们!”与此同时,海瑞派人搜出胡衙内携带的1000两白银。海瑞大声训斥道:“胡总督美名远扬,品德高尚,崇尚节俭,他儿子一定也是很有修养之人。你满口脏话,动手打人,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银,哪点像胡总督儿子?你竟敢冒充胡总督儿子,该当何罪?这钱恐怕也是偷抢来的吧?来人!把这1000两登记充公。”胡衙内有苦说不出,叫苦不迭。
纨绔子弟被教训了,大快人心,可是棘手的问题随之而来。胡总督是海瑞的顶头上司,如今宝贝儿子被海瑞打了,怎么交代呢?海瑞给胡总督写了一封信,命人押送胡衙内连同这封信一起交给了胡宗宪。胡宗宪看完信虽然很恼火,也只能作罢。信上写道:“素来听闻胡总督高风亮节,想必贵子也是彬彬有礼之人。如今有人竟敢冒充您儿子,横行霸道,殴打驿丞,还抢夺民财。今已把赃款1000两充公,杖责罪犯40大板作为殴打驿丞的惩罚。至于他冒充您儿子,就交由您自己处理!人已经给您押送来了,要杀要剐您说了算!”
赞美用得好,把对方抬高,往往可以让品行缺失的人感到羞耻。有时候赞美比批评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