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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趣
发布日期 : 2019-11-29 08:59:57 文章来源 : 潮州日报

  □ 马浩

  大约在农耕文明之前,古代先民们过着渔猎的生活,捕鱼的基因便被一代一代遗传了下来,人们对水中的鱼,似乎有着先天的兴趣。

  家乡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水乡,不过,在我的记忆里,随处流淌清亮亮的水,小河、小溪、水渠、池塘……哪怕是牛蹄子踩出的水坑。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鱼的地方便会有生趣、有灵气、有神秘感。

  我莫名地喜欢看水里游弋的鱼儿,鱼身子多是水一样的颜色,只是脊背上一痕深褐,大约是进化时的自我保护,鱼的尾巴、鱼鳃两侧的鱼翅,若有似无,不时在水中翕动着,偶或能见到有色的鱼,红色的、蓝色的、花色斑斓的……在淡绿的水草中游动着,让人眼前一亮,感觉很奇妙,这是鱼中的异数,让人不敢造次。

  有一段时间,喜欢到河边看渔人逮鱼。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河边的杂草自由自在地生长着,像是小河唇边虬乱的髭须,小路沿着河岸蜿蜒着,似断似续,坐在岸边看渔人摇着小船,在小河里下钩,鱼钩是那种大钢钩,钩上穿着蚯蚓,有时也会用煮熟的玉米粒,小船在小河的两岸来回穿梭,女的划桨,男的蹲在船头放钩。难得一见的是,用撒网捕鱼,渔人站立在船头,手拎起撒网,用力把网撒出去,河水中便有一圈荷叶状的水波痕。更多的时候,是在小河里下丝网,鱼钩钓大鱼,丝网逮小鱼,丝网亦是拦河理开,专等游动的小鱼钻进网眼里,为了让鱼儿四处攒动,通常是下完丝网之后,渔人用木槌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船帮,小船在小河中慢悠悠地飘动着,哆哆的声响在河道回荡,渔人敲打的时候,嘴里叼着烟,眼睛空空洞洞地望着映照白云的河水,那份悠闲,而今想起来,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丝淡淡的伤怀,不期然,坐在岸边的小男孩已尘满面。

  不知从何时始,对钓鱼有了浓厚的兴趣,亦不明何因,大约是某一天,一觉醒来,发现院中多了一大盆鱼,那是父亲夜里钓来的,古老的捕鱼基因一下子被激活了,在门前砍下一根中意的竹子,用旧鞋底破布头从货郎担上换来鱼线、鱼钩,随手捡一根鹅毛做鱼漂,田头地边潮湿的土里有的是蚯蚓,那是鱼儿们最爱的美味。

  坐在河边,把鱼钩甩到河里的一刹那,兴奋点都聚集在鹅毛的鱼漂上了,钓鱼首秀的结果,我早就忘记了,应该是有所收获的,亦有可能空手而归。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坐在河边钓鱼的那份渴盼与专注,或许正是喜欢钓鱼,让我后来做事专注、坚持,鱼就会在坚持与专注中咬钩。

  后来我想,钓鱼的快乐或许不完全在鱼。当鱼漂在水面点动的时候,似乎是希望在闪动,当鱼漂沉入了水底,欣喜的希望就要变成了活蹦乱跳的现实,用力拉起鱼竿,鱼就将成为盘中之餐。想的多美,钓鱼大约就有多美。

  钓鱼曾让我成瘾。上学的时候,随身带着鱼钩,中午放学的空隙,跑到河边,在河边折一枝柳条做鱼竿,有时,钓鱼忘了时间,索性逃学,待放晚学后,跑到学校去背书包。

  暑假里,整个假期差不多是被钓鱼打发掉的。夏日,雨盛。在大雨天钓鱼,也是一乐,头带斗篷,身披蓑衣,赤脚站在芦苇丛中,回头想想,那种情景应该是一幅宋人写意。风吹着芦苇刷刷地响,雨洒落在芦苇叶上,沙沙有声,天阴沉沉的,被雨水压得很低,几乎要掉到水里,鱼却在水底十分欢快,咬钩似乎亦格外卖力。钓鱼时,我仿佛不再是少年。鱼钩入水的时候,时光静止了,一如泊在岸边的小船。

  夏日,小河通常要开闸排洪,不时又会落闸蓄水。落闸的时候,亦是最佳钓鱼的时机。但见看桥闸的人拿着摇把,便会飞奔回家拿钓鱼竿。闸门落下来,下游的水势一下子降落了下来,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把鱼钩甩出去,都会有喜滋滋的收获。这种收获,靠的是机遇,而非常态,但,这些机会只对喜欢钓鱼的人开放,其他的人,只有在岸边观看的份了。

  都说鱼头有火,岂不知,鱼头还有胆。我曾跟着大人夜里去远处钓鱼,当然,是我悄悄跟着他们去的,害得家人找了一夜,叫喊了一夜,水沟里、水塘里捞了一夜,当我早上扛着鱼竿回家的时,我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我以为我的屁股得开花,结果是母亲从锅里端出来的热饭。

  而今,见到水,依旧有钓鱼的冲动,也就是一闪念而已。钓趣或不全在于鱼。钓之趣犹如阅读,善读书者,无之而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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