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时常说“鲤鱼跳龙门”，一些古董和年画上面也时常出现这种图案，就连大诗人李白也有诗句传世：“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问题来了，鲤鱼缘何跳龙门？或者说，跳龙门的为何是鲤鱼，而不是青、草、鲢、鳙这些“凡鱼”呢？

　　我们先看下龙门在哪儿。龙门在河南洛阳，黄河边上，著名的龙门石窟就在这里。据汉代典籍《三秦记》记载：每年到了春季，黄河里金色鲤鱼会逆流而上，在龙门形成跳跃的群体。但在瀑布以上，由于水流湍急，没有任何鱼类可以登上，所以古代人们想像这些金色的鲤鱼跳过龙门以后就会变化成龙升天而去。

　　这种场景是不是有点儿眼熟，《动物世界》里经常上演鲑鱼或者叫大马哈鱼逆流而上，回到出生地产卵。只是鲑鱼是海鱼，而鲤鱼却是正经八百的淡水鱼，根本没有洄游的习性，会不会是古人眼花，搞错了鱼的品种呢。呵呵，真相的确如此。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河水四》里讲：“《尔雅》曰：鳣，鲔也。出巩穴三月，则上渡龙门，得渡为龙矣。”郦道元不愧是古代科学家，他认为跳龙门的不是鲤鱼，而是鳣鱼，也叫鲔鱼，也叫黄鱼、鳇鱼、鲟鱼。看到鲟鱼，您大概想到中华鲟了，它其实还有别名王鲔鱼、鳇鲟、黄鲟、潭龙、鳇鱼、鲟鲨，此鱼确有洄游特性。至此真相大白，古人见到的跃龙门的是中华鲟或中华鲟的近亲，古人这也算在龙门“自摆乌龙”了。

　　问题没完，古人为什么把鲟鱼当成了鲤鱼，而不是其他鱼呢？除了古人“肉眼凡胎”，误认物种外，很可能他们内心就把鲤鱼当作神鱼，自然所有“神迹”归鲤鱼了。那鲤鱼为何神奇呢？

　　其一，鲤鱼是中国常见的淡水鱼。超过五年期的鲤鱼会长到半米以上，体型不算小。而且鲤鱼上颚各有二须，一长一短，很像传说中龙的龙须。鲤鱼化龙的传言应由此而来。

　　其二，鲤鱼经过历代渲染，一步步走上了神鱼的宝座。《诗经·陈风·衡门》云：“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食鱼，必河之鲤。”诗将鲤鱼与婚姻相联系，后世因以“鱼水合欢”祝福美满姻缘。孔子的夫人生子，鲁昭公专门派人送来一尾大鲤鱼作为贺礼，孔子就以鲤鱼给儿子起名字，孔鲤字伯鱼。唐朝皇室姓李，李与鲤同音，于是规定民间不得食用鲤鱼，这才让鲤鱼和四大家要无缘。

　　有了这些“神迹”加持，笔者相信，古人即使明明看见鲟鱼跃龙门，也会睁着眼说瞎话，把鲟鱼（黄鱼、鳇鱼）硬说成黄鲤鱼了。

　　（张天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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