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协盛

　　边城布尔津县在阿勒泰地区境内，靠近哈萨克斯坦国和俄罗斯国，我国新疆最北的地方。连绵不断的高山中，有一大片山势平缓，谷地开阔的地方，她植被茂盛，坡上满眼都是绿。崖隙间几条小小白练涓涓流下，为山增添了动感，这是天然的高山草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是这眼前的画面，诗情画意满满。

　　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进出频繁的旅游车，纷至沓来的游客，喧嚣声打破了这里的静寂。洞坐车上，眺望原野，只见牛马羊成群，悠闲食草。几只小马驹在嬉戏，几头老牛在近处瞧着欢乐的小马驹在闹腾，再回头看看喧嚣的车流。好像心里有些烦，低声吼叫，可能在想着：“有啥至于如此乐呵呢？这深山老林的，有啥看头？来了这么的人。”小马驹好像对老牛说：“这您就不懂了，你看这山美，水美，草美，牛羊马膘肥，壮硕。不值得高兴吗？人类已进入了高度文明的境地，现在的人们，那偏僻往那赶；那刺激往那冲，追求精神上的享受是当下的潮流”。老牛无言以对，默默地啃着草。

　　车到酒店，卸下行李。我们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流，登上景区大巴车，一路前行，进入喀纳斯旅游景区。山上成片成片的杉、松、翠柏间，夹杂着稀疏有致的白桦树。她凸现的白身段，亭亭玉立，宛如翩翩少女，披着绿纱。一阵山风吹来，她们扭着婀娜的身姿，随风在众“绿林好汉”中舞蹈，柔美轻盈，美丽极了。星落点点的毡房，犹如白花点缀在绿原和树林空隙间，门前小猎犬蹲着伸舌哈气，看着车流，履行着它神圣的职责。

　　车在山里转转，路两边美景目不暇接。过了几道湾湾、峪谷，眼前豁然开朗。那里艳阳高照，草地平旷、空气清新、画面隽美，难以形容的翠绿映入眼帘。感觉这才是令人失语的风景，真让人心旷神怡；这才叫干净：天干净，地干净，树干净，水干净，草干净，花儿也干净，不愧为“人间净土”。眺望远处的喀纳斯湖（蒙古语，意为“美丽神秘的湖”，她是阿勒泰深山老林里的高山湖泊，湖面海拔1473米），她蔚蓝一片，最深处有188米，湖边杉林挺拔青翠；近看湖水清澈见底，可见鱼儿游弋，湖沿水草丰茂、绿油油的。来自天山冰川融化的湖水碧波荡漾，天水一色，湖风吹拂，略感凉意；湖边洗一下手，顿有一点冻的感觉；湖面上飞一般的旅行摩托艇，溅起来的水花增添了跳跃欢乐的气息，给静默默，碧蓝蓝的湖水加上些许的灵动。随着如鲫的人流，我们徜徉在湖畔山坡原始森林中的木栈桥上，观赏花草树木。谈笑风生之间，忽然传来了几声久违了的凄厉的“啊！啊！”乌鸦声，顿感毛骨悚然，循声寻望去，不远处的几棵枯树上，歇满了成群的乌鸦。少数民族顶礼膜拜，捧为“神鸟”的乌鸦，带给汉人的是不祥的、悲哀的感觉，我们的潜意识里都这么认为。这就是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不足为奇。昨晚上在县城食的深水鱼（狗鱼），店家说就产在这。那鱼带有锋利的牙齿，鲜活的肉很脆，食起来真有弹牙的感觉，我生平第一次食到这么鲜美弹牙的鱼，有口福又涨见识了（高寒地区深水鱼生长缓慢，肉质紧致）。神奇的物种，造化的结晶，就这么新奇。

　　游完喀纳斯湖后，我们顺着区间车往回走，顺路还看了著名的、形象的“卧龙滩”和“月亮湾”景点。相传那开阔的草地，是当年成吉思汗屯兵饮马的地方。车在弯处，看到了喀纳斯湖溢洪的湖水，急剧地奔泻，溅起白色水花，直奔额尔齐斯河的壮观场面，大家都很兴奋。这么清澈的水，这样奔泻的场景，真是少见了。

　　布尔津县城规模不大，但城市格局很好。马路宽敞，清洁干整，车流不多。最令我们赏心悦目的是那洗净了的湛蓝天空，蓝得无法形容。习惯了一线城市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我，不免觉得有点说不清的孤清感，这对比也太鲜明了。晚饭后，我们来到额尔齐斯河边公园溜达，那里河水清冽，晚风习习，河滩芦苇随风摇曳，在晚霞辉映下越发美丽。那里的人们悠然自得，慢节奏的样子。河边公园里，有很多雕像，其中有几尊是俄罗斯的小伙子，大姑娘操着手风琴在跳舞的造型。是孩子们模仿动作，拍照的热点，爱美的张老师为孩子们拍了很多美照，给孩子们以美好的回忆，也是一种美的熏陶。在中国的城市公园里，耸立着外国人的雕像可不多见。这里头，我猜可能是有关联的民族文化，抑或有什么历史渊源吧？其实，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靠得这么近，那是一定的。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各种烤肉摊档开张了，食客很多；逛街看、买民族特色物品的人也很多，一派熙攘、祥和的气氛。于是，摊档招徕客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夹以满街飘着肉香和呛人的烧烤烟味，人间烟火气甚浓。这当然也是新疆边城人的生活习惯了，边城人的夜生活就展现在我们面前，多么令人向往的优哉游哉。

　　晚上，我们住在带有园林的布尔津县宾馆里，很是舒适。孩子们在宾馆的园林里嬉戏着，闹着，极尽他们的天性而流连忘返。比起大城市广州的喧嚣且杂沓的生活，真有天壤之别。

编辑 翁纯 责任编辑 詹树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