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山顶上天地宽

　　□ 陆利平

　　沿着乌山秘密通道往上攀爬至最高处，是一块临近看有十几层楼高的巨石，此处海拔已是1051米，这块巨石称之为“红旗岩”。乌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更是一个坚强的地方，在革命斗争年代，它是南方一面不倒的旗帜。红旗岩上红旗飘，我想，这应该是对乌山精神的最好诠释。

　　乌山位于福建省诏安、云霄、平和三县交界处，山峦起伏，尤以石奇、洞幽，迂回余地大而著称，这样的地方，在革命斗争年代特别适应于进行游击战争。

　　进入乌山区域，山路盘陀蜿蜒，九曲十八弯，不断上升，而且急转弯也甚多，好在道路是水泥铺设的，虽曲折，却平坦。越往山上行，俯瞰山下的村庄，村庄越是美丽，虽然房屋如香烟盒般大小，却恰到好处地犹如一幅水彩画。美的还有一路上的风景，起伏不断，却呈现平仄之美。山坡上种植有各种果树，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半道上有小贩摆卖枇杷、杨梅、布田李等应时水果。我们在一摊位前停车，尝试了杨梅，很酸，但枇杷、布田李味道正好。布田李实则是李子的一个品种，个子只有脚拇指般大小，青青翠翠，因是在春季布田时就可采摘，顾名思义，叫布田李。家乡早先也有这种李子，记得每斤只卖二三角钱，现在是10多元，刚产出时每斤更是要30多元。枇杷比较便宜，只需7元多，而在市场里还要12元，于是，买了一篮枇杷，等下登山时既解渴又增加体力。

　　一路上，见到不少山泉取水点，见好多人在取水，高山上的泉水特别清澈、特别甘甜，十分后悔没有带水桶上山装水，以至在中午吃午饭的一个农家乐店，问店主，是否有水桶出售？他笑着说：“有，但卖完了。”原来到这里临时想取水的大有人在。

　　店主说他们不是专门从事饮食生意的，而是在管理着一个小农场。这应是实话，我们在这里停车，开始便没有打算在这里吃饭，我见他们在淘米洗菜，好奇地问中午他们吃什么？他们说猪肉饭，炒青菜。忽时感到饥肠辘辘，看时间，已是11时多了，于是，试着问他们中午是否可以在这里吃饭？店主爽快地说，当然可以，虽然不是专业，但常常有游客在这里搭食。中午，除了我们一桌之外，还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单独驴友也在这里吃饭。主食猪肉饭，炒两个青菜，青菜是山上自产的，还有一大盆春根藤煲老鸭汤，春根藤也是这里山上的药材。每人30元，在这高山之上，如此价格是一个良心价，可以说这是一顿快乐的山中野餐。饭后，店主招呼喝了一泡本地茶。店主颇为健谈，他说游客游览的乌山其实只是乌山的一小部分，乌山很大，有900多平方公里，地形复杂险峻，迂回余地大，这也是革命战争时期能得以长期坚守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说起乌山的红色革命，显得很自豪、很骄傲。很明显的，乌山的革命精神深入人心。

　　核心景区离这不远，开车约10多分钟就到了。停车场上车辆很多，可见来此的人不少。

　　到乌山，首先应该参观乌山革命陈列馆。陈列馆设在“闽南乌山老游击队员之家”里面。可能是中午闭馆，陈列馆没有开放。问了停车场管理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陈列馆管理员，他很愉快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位穿黄衣服在售卖物品的大姐说他有钥匙。我走过去，问大姐，是否可以参观一下陈列馆，她说在闭馆时间不对外开放。我说我们是专门从饶平赶来的，你们这里的一些英雄也曾在饶平战斗过。她说“是的、是的”，笑着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但旋即又关上了，说现在不是开放时间。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房，下层展览，上层休息室，主要是图片介绍，还有革命斗争时间乌山战斗者使用过的物品。如：枪支、大刀、军服、譬章、挎包、草鞋、手稿还有钱币……这里的刘锡三、余登仁等烈士都曾在饶平大地上留下他们战斗的足迹，甚至洒下鲜血与献出宝贵的生命。

　　我曾经写过《钟厝岭上映日红》和《刘锡三》等文章，主要就是写刘锡三的革命事迹。刘锡三是海丰捷胜镇人，原名何丹成。于1929年到饶平任县委书记，后任饶和埔诏县委书记，辗转于饶平、诏安等地开展革命活动。因病，于1933年初在饶平浮山镇一个叫打石埔的小村庄养病。说是养病，其实是边养病边继续工作，白天他以做竹篾做掩护，夜晚开会秘密活动，但不幸于当年9月17日被敌人发现围剿，在突围时英勇牺牲，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献出宝贵生命，是年仅为28岁。余登仁是饶平新丰镇人，任饶和埔诏苏维埃政府主席，与刘锡三共同工作过，也是英年早逝。因为早先有接触过他们的英雄事迹，想在这里搜集更多的资料，但由于是陈列，只是简单的介绍而已，这令我有一点小遗憾。

　　被誉为革命母亲的李梨英，为党献一生，为国献三子。著名作家王国梁写了《春晖赋：革命母亲李梨英》一书，我看后，深为这一伟大革命女性的事迹所震撼，她也是幸运的，等到了革命的胜利，见到了共和国的成立。1951年国庆节，李梨英随南方老区根据地代表团上京，受到毛主席、周总理的接见。这是共和国给予一位革命母亲的崇高荣誉。

　　乌山每块石头都是一块奇石，每一块奇石上都有着革命者的汗水与鲜血，更是写着乌山的革命精神，每一块奇石都灵光闪闪！“红旗岩”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

　　陈列馆相片墙中有在乌山参加过革命斗争的主要人物，其中“革命人物”26人，“革命烈士”26人。显然，前者是幸运活下来，见到共和国的成立；后者生命却是永远定格在某个绚烂的瞬间。李梨英属于前者，刘锡三、余登仁属于后者。实际上，在整个乌山革命战争年代，乌山为革命牺牲的干部战士有900多人。他们用青春树立起一座座丰碑，印证了一批又一批的仁人志士，满怀着革命必胜的信念与对共产主义理想的憧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乌山红旗，用青春与热血垒成了雄伟壮丽、灿烂不朽的乌山革命史！每天一拨拨的人群来这里，就是追思其可歌可泣的事迹，唤起人们无穷回忆与情思。

　　到乌山，都会攀登秘密通道，这是一条从山下直通山顶的石头天然地道。峰岩重叠，路道崎岖，坡陡且滑，狭窄处，大人只能蹲下身子才能通过，稍不注意就有碰头、滑倒的危险，最宽处洞穴却可容一二十人。攀登秘密通道，体力要好，好多人只是攀登一半就没有办法再上去了。想当年红军攀登这通道时，没有这阶路层层而上，而且还要时刻准备战斗，这让人深深体会到红军革命路途的艰辛。

　　山顶最高处的红旗岩，永远都有一面迎风招展的红旗。从这里俯瞰四面八方，只见群山奔涌，层峦耸翠，状如波涛，在阳光照耀下，更显气象万千，景色美不胜收！此盛景，令人疲累顿消，精神大振。乌山除了秘密通道之外，还有闽南地委机关、印刷厂、电台处、军械所等十多处革命胜迹可供人们游览。它们分布在不同地方，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来得及游览，只能留待下次了。